书匠

  • 阅读量:519
  • 作者: 葛亮
  • 类型:小说
  • 标签: 中篇小说
  • 出版:2021-07-01
  • 定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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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这是著名作家葛亮的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中篇小说,它以一南一北两位古籍修复师鹿简和老董为叙事中心,通过讲述我与两位古籍修复师之间的故事,既看到了“修书匠”这一群体以书会友、以书交友的价值取向,同时也表现了他们各自守持的学养和对理想主义的追求以及对工匠精神的传承。作者在细节中凝结质地、蓄积力量,借用“修复古籍”这样一个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消弭的职业,以古今、中西两种文脉渊源进行跨度化的对照,表达了对文化的承继以及中西文化思想的碰撞。

作者简介

  葛亮,著名青年作家,现为香港浸会大学中文系教授。著有小说《北鸢》《朱雀》《七声》《谜鸦》《浣熊》《戏年》、文化随笔《绘色》、学术论著《此心安处亦吾乡》等。部分作品被译为英、法、俄、日、韩等国文字。长篇小说《朱雀》《北鸢》入选“亚洲周刊全球华文十大小说”。2019年《北鸢》入围第十届茅盾文学奖。

编辑推荐

  本书是香港艺术发展奖、首届香港书奖、台湾联合文学小说奖首奖、台湾梁实秋文学奖等奖项获奖作家葛亮的最新力作。葛亮的作品温润清澈,对生命的种种不堪充满包容与同情,通过社会中心地单纯的人物遭遇反映人生百态。他的作品一直为全国作家、评论家、编辑和广大读者所关注。其小说思想性和艺术性强,兼具阅读与鉴赏、研究与收藏价值。

  小说卖点在于小开本,便于携带,有效填充大众读者的碎片化时间,机场候车、乘坐地铁等时间段,读者可以抛开手机进行深入阅读。当代作家的最新中篇不仅带有时代性、现实性,而且可以使读者站在小说阅读的最前沿,了解小说这种文学发展的新契机,对阅读时间、场地的要求进一步减少,鼓励大家去阅读,也符合国家全民阅读的号召。

  这本书是百花社倾心打造的一款可以成系列的既长销又畅销的中篇小说单行本。依托《小说月报》的号召力,以最快的速度出版作者新近刊发的有寓意、有思想、有内涵的中篇小说单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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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老董给父亲倒上酒。

  董哥,我敬你一杯。父亲说完,一饮而尽。这些年,都还好吧?

  老董也喝了,说,好不好,都那样吧。

  他又给父亲满上,说,这酒一般,将就着喝。我记得毛教授爱喝花雕。爱请学生喝,也请过我。

  父亲说,是啊,喝了就爱吟诗作词。家里如今还有两首他作的《满江红》。难得喝醉,写得也狂放。一直留着。

  老董看看我,搛了块鸭肉放到我碗里,问,叫毛毛?

  父亲应道,大名毛果。

  老董感叹道,眼眉真像他爷爷啊。教授要是看到这小小子长得这么好,不知该多欢喜。

  父亲道,有时也厌得很,主要是没有定力。要像你们家元子,我也不操心了。我也想教他书法,一点都坐不住。得一张纪律的奖状,自然宝贝得要死。哈哈。

  老董说,要不,让他和元子搭伴儿学吧。两个孩子,也好教些。我来教。

  父亲说,那怎么好,各人都要忙一摊子事。

  老董袖了手,说,我这手柳体,当年也是教授指点的,如今传给他后人,也是应当。这欠你家的,还多呢。

  父亲愣一愣,说,董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他们两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许多我不懂的事情。我能听出来的,是关于爷爷当年教书的事。

  我东张西望。

  一只猫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橘色的皮毛,很瘦。它将身体张成了弓形,伸了个懒腰,然后蹭一蹭我的腿。我把盘子里的鸭脖子夹过来,喂它。但是它似乎没什么兴趣,摇摇头,“噌”地一下跳到了窗台上。

  我这才看到,窗台上悬着一个西瓜,已经干瘪了。瓜上还有一层白毛,是长霉了吧。我心想,怎么还不扔掉。

  老董问,毛毛,还认得这个瓜吗?

  我想一想,恍然大悟。

  老董说,来,老伯给你表演个戏法。

  他把桌子收拾了。然后铺开一张纸,将毛笔蘸饱了墨,递给我,说,写个字,越大越浓越好。

  我攥起笔,一笔一画,使劲写下我的名字。

  又粗又黑,我自己得意得很。

  爸爸看了,哈哈大笑,有些嫌弃地说,这毛笔字写的,真是张飞拿起了绣花针啊。

  老董也笑,大度地说,骨架是有的,这孩子内里有把力气。

  老董将那个干瘪的西瓜抱过来。我才看清楚,西瓜皮上并不是长霉了,而是铺了一层霜。老董拿出一把鸡毛掸子,摘下一根鸡毛。从中间折断,独留下近根儿细绒一般的羽翎子。他用翎子,轻轻地在瓜皮上扫,一边用只小汤勺接着。那霜慢慢落满了半汤勺。

  老董便将这白霜,一点点地均匀地倒在纸上,我的字迹被盖住了。

  我看见他的手在瓜上晃了晃,竟捉住瓜蒂提起了一个小盖。一边嘴里说,硼砂三钱砒三钱,硇砂四钱贵金线。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手。父亲笑说,好个障眼法。

  老董也笑了,笑得很松弛,额头上紧巴巴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他对着手上的翎毛吹一下,然后轻轻地在纸上扫。我的眼睛渐渐地睁大了。

  纸上的那又黑又大的“毛果”两个字,竟然消失了。

  我赶忙举起那张纸,雪白的一张。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又看,真的,什么也没有。

  父亲和老董相视而笑,说,这孩子,可给戏法唬住了。

  我用很崇拜的眼神看老董,学着电视里《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对洪七公的手势,说,大侠,请受我一拜。

  父亲说,得得,就这么会儿,师父就拜上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找出那张奖状,自然知道是施过同样的咒语。我不顾母亲虎着脸,将刚才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母亲冷冷地说,叫爷儿俩疯的,都不回来吃饭。这修鞋的老董好本事。

  父亲“嘻嘻”一笑,收获不小。我儿子还拜上了个师父。

  母亲更不解了,说,跟他学什么?学补鞋打掌?

  父亲说,他可不只会补鞋。

  母亲似乎气不打一处来,抢白说,你一身的酒气,别故弄玄虚了。就这张奖状,说到底,也就是一瓶“消字灵”的本事。大半夜地去拜师父?这也是我的儿子,交给个陌生人,你也不问我放不放心?我倒要听听他的底细。

  父亲这才沉默了。许久后,他说,你记不记得毛毛外公,上次拿来的那本《康熙字典》?是他修好的。

  母亲也沉默了一下,眼里有惊奇的神色,说,就是那本给虫子蛀得稀烂的字典?

  父亲说,嗯。

  这事我知道。这本《康熙字典》,是外婆的陪嫁。据说是她爸爸的爸爸的爸爸传下来的。压在箱子底,到有一天找见了,才发现给虫啃得散了架,成了一堆破烂儿。外婆舍不得扔掉,她和太外祖的感情很好,睹物思人,心里头那叫一个伤感。竟然经常流眼泪,好像自己辜负了先祖。叫外公想办法,外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找母亲这个长女出主意。结果父亲拍了胸脯,一来二去,居然找人给修得看不出痕迹来。外婆大为罕异,说,若见了这高人,她得要好好地谢一谢。

  妈妈说,老董就是那个高人?

  爸爸点点头。

  妈妈眼睛一失神,又有些惭愧地说,真是,人不可貌相。

  父亲的酒也醒了,正色道,得亏毛毛外婆的这本宝贝字典,十多年来,我才和老董说上话。你既想知道他的底细,那我就说说吧。

书评

  青年文学评论家冯祉艾说:“葛亮的小说《书匠》正是借用了“修复古籍”这样一个在历史长河中逐渐消弭的职业,以古今、中西两种文脉渊源进行跨度化的对照。他将视点聚焦在两个完全不同又极其相似的人身上,试图利用这样一种手艺上的代代相传来探讨深刻的历史主题。当时代的洪钟在每个人头顶敲响,总有一些手艺面临离弃,然而,匠人的技术固然会为科技所取代,匠人精神却仍然在无尽的风云变幻中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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