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月报2018年精品集

  • 阅读量:308
  • 类型:小说
  • 标签: 当代小说
  • 出版:2019-01-01
  • 定价:4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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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小说月报》年度精选系列丛书,为历史悠久的百花文艺出版社及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品牌图书之一,也是中国年度小说佳作权威选本之一。
  《小说月报2018年精品集》囊括十六位优秀作家——含五位新一届鲁迅文学奖得主——年度杰出作品,他们是:石一枫、尹学芸、胡学文、张翎、季宇、王占黑、莫言、弋舟、孙频、马晓丽、任晓雯、徐则臣、黄咏梅、范小青、朱山坡、小白。

作者简介

  《小说月报2018年精品集》囊括十六位优秀作家年度杰出作品,他们是:石一枫、尹学芸、胡学文、张翎、季宇、王占黑、莫言、弋舟、孙频、马晓丽、任晓雯、徐则臣、黄咏梅、范小青、朱山坡、小白。其中,石一枫、尹学芸、小白、黄咏梅、弋舟为新一届鲁迅文学奖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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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说月报》(含中篇小说专号)2018年度选发157部中短篇作品精选而成,含六部中篇,十篇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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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 ……
  对于死亡这事儿更加缺乏经验的,则是即将承受子弹的犯人。但当杜湘东被带进专门看押死刑犯的“小号”时,却没听见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号房静悄悄的,仿佛里面的人正在收拾精神,攒足心力,等待着去展开一段不知路在何方的远行。来到最靠里的一间囚室门口,便看到了姚斌彬。他歪靠在墙角,也不抬头,在地面投下小小的影子。
  杜湘东隔着栅栏叫了一声:“姚斌彬。”
  姚斌彬这才缓缓扬起脸:“杜管教,你来了。”
  声音平和,好像可以接受任何人来送他一程——这孩子算是明白叫“妈”也没用了。杜湘东硬逼着自己问:“你有什么话说?”
  “没话。”姚斌彬继续平和地说,“我认罪,服法。”
  “我是说……”杜湘东把脸往外扭了扭,又转回来,“我去过你家了,你妈挺好,吃喝都不愁,邻居也挺照应她的。我也问过你们厂的领导了,说你的事儿不会妨碍她的待遇……医药费的资金也快到位了,到时第一个解决的就是她。”
  杜湘东感到自己正在进行拙劣的邀功。姚斌彬的嘴唇颤抖了起来,酷似鹿类的大眼睛闪了一闪,但那眼里终究没有眼泪。他说:“杜管教,我不怨你……你不必为了我这么做。”
  杜湘东一震,回答道:“你怨不怨我,我都得把你抓回来,也都会去看你妈。”
  “谢谢您。”
  “需要我给你妈带什么话吗?”
  “希望她把我给忘了。”
  “还有许文革……假如我能见到他,你对他有什么说的?”
  “希望他比我活得长。”
  说完,姚斌彬站了起来,隔着铁门与杜湘东对视。那一刻,杜湘东只觉得姚斌彬的神态仿佛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似笑非笑,坦然而又悲怆。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浩大而威严的脚步声,杜湘东和另外几位执行同样任务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向后退开,看着武警依次打开铁门,把死刑犯们押了出来。今天执行枪决的共有七人,都是男的,姚斌彬的年纪最轻。
  偏在这时,姚斌彬又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当他被两名武警架着往外走去时,忽然身子往下一坠,滑脱了箍住胳膊的手臂。武警还以为这犯人像此前的很多犯人一样崩溃了、昏厥了,但低头一看,却见姚斌彬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根麻绳,想要捆到右脚的裤腿上去。裤腿捆绳子,这也是死刑犯特有的待遇,目的是扎紧底下的漏口,免得到时候屎尿倾泻出来。而此刻,姚斌彬居然还能察觉到麻绳松了,居然还想把它重新扎上。他的赴死是多么镇定,又是多么心思缜密。他即使死了,也不愿意遭到收尸的人的嫌弃。
  然而这点儿愿望实现起来又是如此困难:麻绳两次三番地被他用左手捡起来,又在捆绑的过程中从他的右手指间滑落。他有伤,右手大拇指无法起到支撑作用,只能用食指和中指勉强夹住绳头,颤颤巍巍地试图穿进左手扶稳的环扣里去。掉了又捡,捡了又掉,负责押送姚斌彬的两名武警也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弯腰,将胳膊重新插入姚斌彬的肋下,把他拎了起来。其中一个说:“时候不早了。”
  这时,杜湘东便走向了姚斌彬。他蹲下身去,捡起那条死蚯蚓似的麻绳,绕到姚斌彬的裤腿上,打了两个环,拉紧。做完这件事,他站起来,与对方对视了一眼。那一刻,姚斌彬的眼神仍是平和的,但杜湘东心下悚然,两耳轰鸣。
  …………
  ——《借命而生》   

  …………
  几曲慢歌告终,坐着的换了一拨站着的,风一起,火苗又烧旺起来。这么热的天,三步舞也是费气力的。我坐下喝水,小花旦走过来,他讲,细姑娘,今朝运道好啊,人民公园的华尔兹女王亲自来教你哎。下趟毕业了,上班了,绝对要去出出风头,晓得吗?名师出高徒,腔势不要太好哦。他刻意的上海话带着还没褪色的口音。
  真小花旦在旁边擦汗,拿的是一块方格纹素净布手帕,他忍不住笑了,阿巧啊,人家是舞池里厢跳,地方大,衣裳漂亮,阿拉水泥地皮里瞎踏两脚,有啥面孔讲出去哦。
  真小花旦讲起道理来,假小花旦接不上话。
  我转而问小花旦,你平时就在此地白相吗?
  哦哟,白相的地方多唻。和平公园、曹阳公园、徐汇那边植物园,啥地方有场子,阿拉就到啥地方去呀。他讲得大声,掀起后排休息的人的笑。
  上趟的地方呢?
  你讲爱国路啊,我难得——
  这时,那张熟悉的,实际上又很陌生的面孔走过来了。它理应拖着一个挥之不去的潮湿、灰暗和不愉快的长长影子再次与我相见,可是它并没有。
  小花旦说,细姑娘,还认得吗?
  阳光下的小彭和那个雨天里的很不一样。他看起来要老很多,寸头,黑色紧身短袖,有一点胡楂,更显出沉稳。他大概有三十岁,或许差点不到,总之绝不是携带杀马特气质的我的同龄人。太阳照下来,他的影子是很短促的。站在细长的真假小花旦旁边,他的身体也成了一只短促的倭瓜,敦实有力。
  小彭讲小姑娘,好久不见噻,越长越漂亮喽。他的四川口音送进我耳朵,我发现自己毫无恐惧。那个昏暗的屋子我忘了,这一年,头发长了,剪了,长了,剪了,定海桥的一切早就烟消云散了。我像一个全新的人,和他展开自然的对话。
  小彭讲他和小花旦准备在上海开一家舞厅,位置就选在虹口或杨浦,再往里就租不起了。他说到时候开张了定要喊我来捧场。我推说不会跳舞,去了很尴尬。小彭说,怕啥子,叫巧叔教你噻。
  小花旦说,什么话,华尔兹女王在此地,还轮得到我来教什么教。真小花旦听了,直拿手帕捂着嘴笑。小彭也笑了。小彭笑起来,嘴角两边不断晕开小括号形状的褶皱,一对,两对,三对,这让我相信,他超过三十岁了。

  于是真小花旦又带着我跳了一轮,他的汗迹被风干了,留下那张毫无瑕疵的荷叶面孔迎向我的眼睛,五官始终透露出无懈可击的端庄神态。原来比起乐声,我更容易从他翻动的睫毛中找到一种微弱的节奏,一步,两步,三步,走。小花旦和小彭也跳了起来。比起我和华尔兹女王的笨拙,他们看起来老练而默契,似乎故意在我的四周游走,打转,带着一种展示而非挑衅的得意。任何东西,风、日光、树叶,都无法拨乱他们稳固的发型和笑容。小花旦跳舞的时候,长久地持有一副标准到僵硬的笑容。这看上去很假,谁灵活的身体上会生出这样一个半开半闭的固定表情呢?可是看久了,又会觉得他是真的在笑。也许整个舞池里,在人们标准的笑容背后,都有另一个真的嘴巴在开怀大笑。它们高兴死了,笑得停不下来。而标准正是出于对大笑缘由的敬重。乐声四溢,盖过蝉鸣,盖过四下其他角落的吵嚷。这个角落不说话,显得单一而齐整。火苗蹿动,移步,转身,晃头,每个人搭着舞伴的腰肢和肩膀,安静地离开了燥热的地面,正在缓缓上升,上升。
  我有点明白不做戏的好玩了。
  我也有点明白小花旦刚来上海时,那些叉腰的照片是谁拍的了。
  …… ……
  ——《小花旦的故事》

 

书评

  《小说月报》月月报告春天的消息,即使寒冬腊月,也会发现迎接春天的一缕阳光。《小说月报》留住了文学的春天,才有了小说的百花竞放。
  ——贺绍俊   
  让虚构的文字拥抱灵魂的脉动,让想象的蛛丝编织生命的可能,让人类的经验在超验的世界里复活,让精彩的故事录下我们走过尘世的足迹。
  ——洪治纲   
  《小说月报》之所以多年保持高订数,是它始终把满足民众对小说的审美需求放在首位;它同时追求风格方法的多样,对推动我国中短篇小说创作有大功焉。
  ——雷达   
  多少年来,不管业内人士还是普通百姓,大家看小说多半要看《小说月报》。《小说月报》承载作家蕞新佳作,见证当代文学发展,是中国当代小说创作一个不可或缺的晴雨表。
  ——梁鸿鹰   
  《小说月报》多年来一直是深受读者喜爱的展示当代中国中短篇小说蕞优秀成果的窗口和平台,是及时呈现中国当代小说艺术发展现状、潮流、趋势及各种可能性的风向标。
  ——吴义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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