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届百花文学奖•科幻文学奖获奖作品集

图书简介

  百花文学奖创立至今,已在中国文坛引起广泛关注,成为颇具知名度的文学品牌。本届百花文学奖特别新增科幻文学奖,本书作为该奖项的获奖篇目及提名奖作品集,在出版之前的评奖过程中,因其较高的大众参与度,广为业界所注重。而植根于《科幻立方》这本在国内具有较高认知度的科幻类型文学期刊之上,亦为本书的出版打下了良好的读者基础。
  本书于2017、2018年度《科幻立方》杂志及《科幻Cube》丛书登载的作品中,由读者以及专家评委遴选出笔力更为雄健、格调更为高远的佳作呈现给读者,在文学性、思想性、艺术性等方面,体现了当代华语科幻文学创作的最高水平。

作者简介

  霜月红枫
  原名杨颖,重庆市作协会员。在全国数十家刊物上发表小说、散文作品逾百万字并获全国知名刊物转载,作品收入多种散文、小说选集。已出版长篇小说《凤皇天下》,科幻中短篇小说集《重生》《梦境直播》。
  汪洁
  科普作家,科普自媒体联盟“科学声音”执行秘书。科普著作《时间的形状——相对论史话》获第八届国家文津图书奖。另有《星空的琴弦》《亿万年的孤独》《未解的宇宙》等科普作品出版。主持自媒体电台《科学有故事》入选喜马拉雅 FM 2018年商业科技十大实力主播。
  王元
  新锐科幻作家。曾获“蝌蚪五线谱”科普写作比赛奖;“光年奖”短篇小说奖、微科幻和长篇小说一等奖;“晋康•晨星”科幻文学奖中篇小说优秀奖。在《文艺风赏》、《超好看》、ONE、CLARKESWORLD等媒体发表原创科幻小说与翻译作品数十篇。
  冯志刚
  著名科幻作家,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曾任《科幻时空》杂志执行主编。著有作品《埙和萨克斯的慢板》《种植文明》《替身》等。目前关注科幻剧本创作,《日覆一日》获得首届国家科幻奖水滴奖剧本类一等奖。
  顾备
  著名科幻科普作家,是翻译名家顾均正的孙女。首译有迪克的《少数派报告》与奥尔迪斯的《整个夏季的超级玩具》(电影《人工智能》的原著),阿西莫夫的《基地与帝国》和赫伯特的《沙丘》等。
  刘宇昆
  美籍华裔科幻作家,职业是程序设计员与律师,业余从事科幻小说写作。获得雨果奖的作品有《手中纸,心中爱》《物哀》等。2015年,刘宇昆翻译的科幻作家刘慈欣的小说《三体》,获得世界科幻协会2015年度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2016年,刘宇昆翻译并推荐了科幻作家郝景芳的短篇小说《北京折叠》(载于《科幻Cube》系列丛书《海底总动员》),该作品再次斩获雨果奖。
  柒武
  新锐科幻作家。在《科幻立方》发表《太空中的抹香鲸》《忒修斯之躯》与《在影院里发生的,就让它留在影院里》等作品,获读者广泛好评。
  沈屠苏
  新锐科幻作家。作品散见于《锦瑟》《超好看》《最推理》等。
  佟婕
  幻想悬疑作家、编剧。常年在《今古传奇•故事版》《悬疑志》《胆小鬼》《画匣子》《最推理》等杂志发表独立或系列中短篇小说。已出版代表作《饕餮娘子》三部曲。
  吴霜
  著名科幻作家,星云奖获奖作家,影视编剧。已在Galaxy's Edge、《科幻世界》、《文艺风赏》、《最小说》等杂志发表科幻小说、翻译作品二十余万字。翻译作品收入科幻小说作品集《思维的形状》。
  萧星寒
  著名科幻作家,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星云奖获奖作家。著有《独狼原理》《终极失控》《决战奇点》《星空的旋律:世界科幻小说简史》《光明的右手:世界科幻电影反派集中营》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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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心殇
霜月红枫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我哭着把婴儿僵硬的小身子放进纸箱里,用透明胶带牢牢缠了几圈,然后抱着纸箱去了郊外的树林。
  深夜的树林静得可怕,我的啜泣声在那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像某种脆亮而诡异的怪声。
  一股阴寒的死亡之气在周围弥漫,我心里阵阵发紧,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匆匆挖了个坑,把纸箱埋了进去。
  填好土坑后,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块连坟堆都没有的空地,抹干眼角已变得冰凉的泪水,转身快步往回走去。
  刚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仿佛从最黑暗的地狱深处传来,惊得月光都为之一颤!
  我遽然回头,只见先前埋纸箱的地方,正袅袅升起一层青色的雾气,凝而不化。
  婴儿的哭声越发响亮,雾中渐渐凝聚成一个小小的人形:大得近乎畸形的脑袋,青白的脸上,嵌着一对出奇诡异的大眼睛,全是黑色的瞳孔,没有眼白。
  那对诡异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身子则在青雾中摇摇摆摆地扭动,姿态活像个提线木偶,似乎要蹒跚地向我走来……
  “妈妈!”怪婴的嘴里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的心脏如同被铁锤猛地砸了一下。青色的雾气瞬间涌来,将我淹没,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双双黑如炼狱的眼睛,在青雾中一张一合地眨动,异口同声地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我尖叫一声,猝然自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心口突突乱跳着。
  睡在病床上的儿子,被我梦中的叫声所扰,不安地动了一下,又转身沉沉睡去。
  我爱怜地摸了摸他苍白的小脸,想起梦中的情景,心里涌起阵阵难言的苦涩。
  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因为我没有善待第一个孩子,所以才让小杰也……
  这时,房门打开了,骆言走了进来。看见他一脸沉重的表情,我的心也瞬间凉透了。
  “医生说,小杰的淋巴细胞毒交叉配合试验结果是阳性,移植他人的心脏很可能会导致超急性排异反应。”
  “那该怎么办?”我急得又开始落泪。
  儿子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必须做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存活不了多久。然而检查的结果却给了我们沉重一击:小杰的体质不适合接受外源心脏的移植。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自体移植。”
  在我无比绝望之际,丈夫骆言的一句话又让我看到了一线曙光。
  “用小杰自己的干细胞来生成一个心脏,然后将它移植到小杰体内,这样就不会出现排斥反应。”
  “真的可行吗?你能做到吗?”我又惊又喜地问骆言。虽然知道他是再生医学领域的专家,但我却不敢相信他真的能够培育出人的心脏。
  “我在动物身上做过试验,已经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成果。但是……”骆言避开我热切的目光,声音因犹豫而显得低沉,“实验还不够成熟,还有一些未知的、我无法控制的风险……”
  “但这是挽救小杰生命的唯一办法,对不对?”
  “是的,这是唯一的办法。”骆言似乎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要冒险一试!”  

  从这天以后,我们就像落入深井的人发现了唯一的出路,虽然不知道它会通向哪儿,前方是否有未卜的凶险,依然满怀希望,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切期盼冲向了它。
  我毅然辞职,在家照顾病弱的儿子。骆言则一头扎进实验室,没日没夜地工作,要为我们的儿子培育出一颗正常、健康的心脏。
  虽然我对他的研究工作一窍不通,但也隐约意识到,实验一旦成功,必将成为人类医学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从此器官移植将不再缺乏供体,并能将排斥反应降到最低,结果一定会大大延长人类的寿命。
  我为骆言感到骄傲,同时又忐忑不安地想:他真的会成功吗?
  骆言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偶尔会打电话告诉我实验的进展。他的声音疲惫中难掩欣喜,实验出乎意料的顺利,那颗心脏已经成形,并按计划不断生长着。
  小杰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只能整日躺在床上,稍一活动便呼吸困难、面孔青紫,有时还会突然昏厥。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像风箱一样回荡,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我心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拉过来、割过去……
  我在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惊惶中度日如年,如同被泡在乌黑的中药罐里慢慢煎熬着,每一个毛孔都是苦涩的滋味。而那个关于怪婴的噩梦也时不时地来造访我,让我恐惧不安,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偶尔照镜子,我几乎认不出那个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憔悴不堪的女人就是自己。
  这天晚上,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我觉得必须去看看那颗心脏,只有看到它,我心里才会踏实,才不会整天担惊受怕、噩梦连连。
  骆言一向不喜欢我去打扰他的工作,所以我煲了一罐汤,提着朝他的研究室走去。
  我们住在这家著名科研单位的家属区里,步行至现代化的实验大楼只要十几分钟。看门的冯大爷认得我,热情招呼道:“小舒,来看你家骆教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煲了点汤,给他补补身子。这段时间他工作挺辛苦的。”
  “有你这样的贤内助,难怪骆教授可以整天扑在工作上。”冯大爷打趣了一句,又问:“最近骆教授在研究什么?怎么每天都泡在这里,还不许任何人进他的实验室,搞得神神秘秘的,打扫卫生的张婶都跟我抱怨好几次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又掩饰地笑道:“他的研究我也不懂。反正有些科学研究也是需要保密的嘛。”
  我随口敷衍了几句,终于摆脱了这位喜欢刨根问底的冯大爷。
  见到骆言时,我大吃一惊,他似乎比我还憔悴,头发蓬乱,眼里布满了血丝。当我提出想去实验室看看那颗心脏时,被他一口拒绝了。
  “现在还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我不觉拔高了声调,心中疑虑更深。
  “研究……嗯,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你没必要知道,我会解决的……”他避开我探询的目光,板着脸说,“你不该来打扰我。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刻也不能疏忽。”
  “可是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烦躁地打断我的话。见我惊愕的样子,他又放缓语气,安慰道:“你不用担心。相信我,小杰一定会有颗健康的心脏!”
  看见骆言笃定的神情,我紧张的心情稍稍松了松。不想再跟他争执,我恢复了平日温婉的模样,把煲好的汤倒在碗里递给他,体贴地说:“快趁热喝了吧,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趁骆言喝汤的间隙,我走出他的办公室,想去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楼道的另一侧,中途经过实验室时,里面突然传来几下异样的声响。
  我蓦地停住脚步,一想到儿子那颗救命的心脏就在紧闭的房门后面,我的心就禁不住怦怦直跳,几乎无法压抑一探究竟的冲动。
  我蹑手蹑脚地凑近实验室,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听。里面似乎有种奇怪的声音,“呼哧呼哧”,低沉而细碎,像人在打鼾,又像某种古怪的呻吟。
  一颗心脏怎么会发出声音?
  我的头皮顿时发麻,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冯大爷的话突然浮上心头:“……不许任何人进实验室……神神秘秘……”
  骆言到底在研究什么?为什么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一只手却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似的,慢慢伸出去握住了门把手,用力一扭,门,竟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一股淡淡的腥气飘了出来,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心狂跳不已。
  原本只是试探地扭了一下,没想到门竟然打开了。大概是我来得突然,骆言忙着应付我,没来得及将实验室的门给锁上。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凝神细听,“呼哧呼哧”的声音似乎更响了。
  正摸索着想去开墙上的灯,突然听见骆言在叫我,我吓了一跳,慌忙答应着跑出了实验室。
  “怎么去这么久?”骆言把空的汤碗递给我,催促道:“我还要忙工作,你也早点回去。孩子一个人在家,总叫人不放心。”
  “我请隔壁的王阿姨帮忙照看一会儿,应该没事的。”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你的实验……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骆言不悦地瞪我一眼,“你别再胡思乱想。那颗心脏发育得很好,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给小杰做移植手术了。”
  “真的?”我又惊又喜,方才的疑惑和担忧都被这句话一扫而光了。
  “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我抹去眼角冒出的喜悦的泪花,生怕影响骆言的工作,又记挂着小杰,赶紧收拾好东西匆匆往回赶。
  走出实验大楼时,已经是深夜。我朝门卫室瞟了一眼,冯大爷已经熬不住困倦打起了盹。
  外面阵阵冷风袭来,我裹紧衣裳,快步走着。骆言所在的科研单位曾多次被评为市级园林单位,这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但一到晚上,那成片的幢幢树影就显出几分阴森,尤其是深夜不见人影的时候,更静得叫人心里直发怵。
  一路上只听见我空洞的脚步声,还有风掠过树枝的沙沙声。但我却莫名地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跟着我,沙沙、沙沙,不仅是风声、脚步声,还有……
  我蓦然回头,却只看见昏黄的路灯投下的片片阴影。风吹过我的身体,在那汗湿的地方掠起一片透心的凉意。
  说不清那种莫名的惊惧从何而来,我的脚步不自觉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一溜小跑地回到家,直到看见小杰沉睡中安静的面孔时,那颗惊恐不安的心才踏实地落回了原处。


  “哐当”一声脆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的第一反应是去摸小杰,看到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一阵细碎的响声又从厨房里传来,我的心顿时高高悬起,难道有小偷?
  一想到家里只有我跟小杰两个人,我就禁不住紧张起来,故意大声咳嗽了几下,希望能把小偷吓走。
  厨房里果然再没有动静。又等了好一会儿,我才大着胆子下床,打开灯,走到厨房一看,里面一片狼藉。昨晚的剩饭少了一大半,一颗大白菜也被啃得七零八落,还有两个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该死的老鼠!我嘴里咒骂着,却放心了不少。正盘算着要不要把柜子里的粘鼠板翻出来,视线却在接触到大白菜时骤然愣住了。
  我记得这颗白菜足有三斤重,现在却被啃得只剩下菜梗和少量残叶。老鼠怎么吃得下这么多白菜?而小偷更不可能对白菜感兴趣。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闯进了我家?
  一股强烈的不安令我的胃抽搐起来。我站在厨房里惊恐地四顾,这时,其中一个橱柜里突然传来异样的声音。
  那个橱柜的上面是洗手盆,里面是两根水管,没有再放其他物品,所以还有很大的空间。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闯进了厨房,那么很可能就躲在这里面。
  我抓了把菜刀在手里,胆战心惊地朝橱柜走去。
  “谁在里面?出来!”
  我知道不会有回答,那小小的橱柜根本装不下正常人类的身体。我说话只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再不发出点声音,我恐怕真会被恐惧给逼疯。
  “呼哧、呼哧……”橱柜里清晰地传出这样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人在喘气一般。
  我一只手紧握着菜刀,另一只手颤抖地伸向橱柜。
  “妈妈……”卧室里突然传来小杰惊慌的哭声。他一定是醒来后发现我没在,才害怕地大哭起来。如果任他这样哭下去,很可能会引发心悸。
  我顾不上再去一探究竟,赶紧丢下菜刀,朝卧室跑去。
  “小杰别怕,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呢……”我把小杰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在我温柔的劝哄中,小杰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又沉沉睡去。
  我给他盖好被子,听到他在睡梦中依然显得急促的呼吸声,眼泪不知不觉又涌了出来。一晚上的担惊受怕,令我的神经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只想放声痛哭,又怕惊吓了小杰,只得咬着被子默默地落泪。
  等情绪稳定一点儿后,我又想起厨房里的怪事。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成年人,没人能帮我解决问题,为了儿子,我必须逼迫自己勇敢起来!
  我鼓足勇气走到厨房,重又把菜刀抓在手里,然后一把拉开了橱柜。
  里面竟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方才提起的一口气重重落了下去,我心里涌起不知是庆幸还是担忧的复杂情绪。
  强打精神把厨房清理了一遍,我擦了擦汗,感觉浑身上下疲惫不堪,正打算去睡觉,手机突然响了。
  是骆言打来的。电话里,他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你去过我的实验室吗?”
  “实验室?”我的心蓦然一跳,“怎么了?”
  “那颗心脏不见了!”骆言惊慌焦急的声音灌入我耳中,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我脑中劈出了瞬间的空白。
  “你是说,有人偷走了那颗心脏?”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
  话筒里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听骆言说:“不一定是被偷走的,也许是……”
  “不是被偷走的,难道它还能自个儿长脚跑了不成?”我气急地说,“赶快报警,一定要尽快找回心脏,小杰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能报警!”
  “为什么不能报警?”
  骆言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实验出现了一些……我无法控制的情况……如果你想得到一颗完整的心脏挽救小杰的生命,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次实验……”
  骆言的话我根本听不懂,但他严厉的声音有着不容商榷的坚决。我顿时泄了气,抓着手机六神无主地说:“那现在该怎么办?”
  “今晚只有你去过我那儿。你是不是进了实验室?”
  “我只进去了一小会儿,什么也没看到就出来了。”话音刚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惊跳起来,“我离开的时候,好像,好像忘了关上门……”
  骆言愤怒的咒骂声从话筒那边传来,而我在愧疚、焦虑、惶恐等各种情绪的夹击下,终于崩溃地痛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骆言大声吼道,“你给我看好小杰,哪儿也别去!我再四处找找,它应该不会跑多远,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电话被匆匆挂断了。我呆愣地看着手机,整个人瞬间被绝望给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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