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话百年

  • 阅读量:146
  • 作者: 张宇
  • 类型:其它体裁
  • 标签: 泥塑鉴赏、传统文化
  • 出版:2019-01-01
  • 定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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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简介

  本书由泥人张世家第六代传承人张宇先生亲自撰写。在近代中国有这样一个艺术家族,他创始于清朝,有着将近200年左右的发展历史,其作品大都为历代达官显要、名人雅士收入深宅,却也在民间街头小巷,为市井百姓广泛传颂,现在,其艺术地位已获得国际认可,这就是泥人张。本书以世家第六代传人的角度和大量珍贵的史实资料向读者呈现了泥人张的发展历史和工艺技术的传承。
  本书从创始人张明山先生说起,讲述了泥人张如何开创并巩固其艺术地位,选材用料上有何讲究,六代父子之间如何传道授业以及张宇先生如何看待泥人张日后的发展。在书中,读者可以通过文字对泥人张的起步、发展到成熟有一个全方面的了解和认识。本书的独特之处在于这是一本详实的世家史实书,而不再是传统的作品集,类似泥人张史实记录书在市面上从未发表过。
  书中,张宇首次将六代传承人对作品创作的不同理解和各自的工艺技巧公之于众,经历了百年的风云变幻后的泥人张世家如何继续壮大和传承,阅读此书后都能从书中找到答案。对于工艺爱好者来说,这是一本学习书,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是一本很好的了解泥人张历史的书,该书的问世,对当下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图书市场来说定是一个有着深远影响的书籍。

 

作者简介

  张宇,泥人张世家第六代传人,泥人张世家绘塑老作坊总经理,从事家族彩塑艺术品制作和经营,天津市泥人张美术馆馆长,中国民俗学会理事,中国间艺术家协会会员,其创作的作品曾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并被中国文联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杰出传承人”。

编辑推荐

  泥人张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具有深远影响。该书不仅要权威、系统、全面地向广大读者介绍泥人张世家的历史、艺术、经营、发展,也要让读者了解泥人张作品从构思到制作的点滴过程,深层次地去感知和了解泥人张背后的故事。同时还能作为政府抑或是相关学者对外文化宣传和交流的平台。
  目前市场上相关图书主要以作品集为主,即从工艺美术的角度来介绍泥人张,但对泥人张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传承缺乏全景和细节的描述和阐释。本书拟请泥人张世家第六代传人张宇先生撰写,权威、真实、原创。以年代为纵向、以传承人为横向,介绍了“泥人张”的发展和传承,体例严谨、内容翔实,述论结合,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开创性文化读本。阅读后,读者会对“泥人张”的起步、发展到成熟有一个全方面的了解和认识。本书内容既要体现出天津民俗传统文化特色,也要写出面向全国民众的艺术总结,起到正本清源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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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三、 老城定居

  如果没有张明山,天津的泥塑也许会是另一个样子,一切因他而不同。而张明山取得的成就与其争强好胜、我行我素的性格是分不开的。所以先了解泥塑之外的张明山其人,可能会更加理解发生过的历史。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张明山6岁随父亲来到天津后,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生活环境,相比深县而言,津门更多的新鲜事物不断地开阔着他的视野,各种曲艺、戏剧的演出,还有各种小吃,如果再赶上庙会,各种各样的摊贩杂耍艺人都会让张明山感到新奇有趣,所以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新家。
  他们居住的天津老城西北角位于城外西北方,也就是现在的红桥区大丰路一带,曾经在那里有成片的胡同,其中有一条叫韦陀庙胡同,那便是张万全临时安家之处了。
  天津老城依河而建,紧邻的三岔河口是天津的发祥之地,南运河、北运河和海河在这里交汇,成为盐米北上南下的重要枢纽,商贾往来,成就了这座老城的发展和繁荣。
  而四面城墙中的老城厢,对于老天津卫人来说,是个让人安放心灵的所在地,无论都市精英还是普通百姓,几百年聚集下来的老城里,能让所有人找到精神归宿。对于天津人来说,老城厢有着洞悉一切繁华后的从容淡定。
  但我总是觉得,天津老城很小。我从老人那里知晓,天津老城的四围,就是现在的东马路、西马路、南马路和北马路。这几条马路围起来的区域,就是天津的老城里了。这片区域就像现在的几个大点的小区。而且,这片区域只有一条十字街,其他的好像都是弯弯的胡同。老人们娓娓道来的胡同故事,我对这些却一头雾水,提不起兴趣来。在十字街的中央,是没有鼓楼的“鼓楼地区”。
  我父亲曾和我讲,以前这里有过一座鼓楼,但里面却是一座钟,每天早晨敲54响,傍晚敲54响,合计108响。清代的天津诗人梅宝璐曾为鼓楼撰写了一副著名的对联:“高敞快登临,看七十二沽往来帆影;繁华谁唤醒,听一百八杵早晚钟声。”
  鼓楼的东、南、西、北四面设有四个门,门上各镶嵌一块石匾,分别为:镇东、定南、安西、拱北。为了不影响交通,钟鼓楼的基座为十字穿心。
  说来惭愧,可能因为活动区域小,我一直把我生活的小白楼地区当作天津的全部。老城区在被全部拆迁前,我几乎没有去过。印象中,只有一次中学时代因为骑车迷路进入老城区,看到的是狭窄的马路,逼仄的胡同和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陈旧的街面。为了找路,我绕来绕去,无意发觉,城里从南到北的长度比东西短了许多,后来知道,那不是我的错觉,天津城,也因此被叫作“算盘城”。
  张明山记忆中的老城城墙,应该是经过雍正三年翻修后的样貌。由盐商安尚义、安岐父子捐资。此时的天津城周长九里二分,东西长二里八分,南北长一里八分,高二丈四尺。东、西、南、北四座城门的匾额分别为:镇海、卫安、归极、带河。那里的青砖斑驳,却带着别样的人文气息和文化融合之感。
  天津老城里的鼓楼是没有鼓的。尽管如此,它依然是这座城厢的核心,用那早早晚晚清脆的108响唤醒七十二沽里的繁华。据专家推测,天津之所以只有鼓楼没有钟楼,是因为当初考虑到天津城厢面积比较小的缘故。鼓楼高耸,迎八方来客;钟声悠远,送四海宾朋。
  就在距离鼓楼仅仅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片沉静、古朴、韵味十足的传统建筑,这就是广东会馆,在天津已经逐渐消失的众多会馆当中,它是至今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装修最精致的清代会馆建筑。但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仅仅是它原来建筑面积的四分之一,即原广东会馆西北角部分,但主体建筑保存完好。历史上,梅兰芳、尚小云、孙菊仙、杨小楼、马连良、荀慧生等京剧大师都曾在此登台献唱。戏剧在天津的繁荣和天津戏迷票友的专业,都为张明山的事业提供过莫大的帮助。
  但是,天津城很小,所以很多城外之地,成为人们聚居、商业往来的地方。如天津西南角早年是老城西部商店最密集的地带。这块不大的地方集中了旅馆、糕点、鲜果、茶叶、中西药、五金等众多商家。
  在天津人心中,老城里的西北角经济繁荣、文人辈出,当时这一代已经形成了回族社区,聚居的回族人多是南来北往的船民,为安顿家客居该地,这正是张明山成长的地方。
  为什么要说张明山我行我素呢?还是因他的性格而来。据家中老人所言,张明山刚到天津不久,便成了附近的孩子王,甚至在天津特有的“混混”也都敬他几分。
  那时,在西北角的胡同里,各家各户的孩子们在一起玩儿的游戏不外乎抖闷葫芦、放风筝,等等。谁的闷葫芦抖得响,风筝飞得高,便自然受人推崇,成为众人公推的“头儿”,以致后来出现了“刘海”空竹、“风筝魏”风筝,而“风筝魏”的第四代后人魏国秋直到现在仍是我的忘年之交。
  这些游戏最强调的是要自己手工制作改装,而张明山年纪虽小,但是心有灵犀一触即通,做的空竹不但稳而且响,个头儿也是最大的,一抖起来,响声就能将街坊四邻的大小伙伴抑或成年人从家中吸引出来,汇聚一起对其啧啧称赞。
  再说这风筝,没有什么空气动力学的理论,那时的人们更没有见过机翼的形状,所以做风筝全凭经验。在各个胡同之间,孩子们自然地分成了一帮一派,都要放出自己一帮中最好的一只风筝,但并不是比谁的漂亮,谁的风筝飞得稳、飞得高,而是看谁能把对方的风筝从天上拽下来,也就是斗风筝。能在空战中获胜,便是莫大的荣誉,不光本胡同的孩子们佩服,周围的各帮各派甚至失败的一伙儿也都佩服。
  争强好胜、心灵手巧的张明山在这个环境中是如鱼得水,不但胜多败少,而且风筝也越做越漂亮,越来越复杂。所以,在这西北角一带,他慢慢凭借自己的巧手,成了孩子王。成孩子王后,就会有替人出头之事。一群伙伴中谁挨打了,谁受欺负了,孩子王就要替人出头,但这种出头就不能凭手巧了,而且面对的另一方有时也不只是孩子了。
  在这西北角,习武、摔跤几乎人人参与,20世纪90年代城市改造拆迁之前,路边尚可看到一架一架的石杠子,粗壮的木架子上,从上到下架着三四个石杠子,这石杠子就像现在的杠铃,只不过是用像小磨盘一样的石盘取代了铁杠片。而两片石盘中间的木杠有从手腕粗细的一直到碗口粗细的,但无一例外,都磨得发亮,泛着油光。除此之外,偶尔还能看到各种石礅子甚至百八十斤的大关刀横放路边,这些都是锻炼用具,也是对天津卫精神的一种宣示,即一切凭本事说话,行不行的别废话,上来试试。
  再说天津跤场,早年间天津这方沃土培养出的“跤林高手”可谓层出不穷,尤以跤场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津“四大张”颇负盛名。这“四大张”分别是张鸿玉、张连生、张魁元和张鹤年。天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国内四大跤城之一,“天津跤”以技取胜。
  天津,开始是驻军设卫,拱卫京畿。在冷兵器时代,士兵的格斗技巧远比兵器重要得多,既是战场获胜保命的必需,更是在本部之中,获得地位与各种资源的凭证。而摔跤以其实用,见效快,历来为军中战士推崇,甚至皇宫大内,也训有大量跤手,作为观赏娱乐。
  所以,受到天津的历史和京城贵胄的影响,使得天津跤手众多。但因为天津各地移民汇集,各有特长,所以,并未沿袭满族的摔跤技巧,而是加入了各种各样的摔法技巧。相比满族摔法的重视力量,天津摔法更重视技巧,这也让更多的市民,可以不计较身体强弱,都兴致勃勃地加入跤手的队伍。
  在这好武剽悍的民风之下,天津市民之中,出现了一种叫“混混”的人。天津人叫他们混混,其实大部分是些亡命徒,属于当时各行业的帮会,以特有的方式维持社会特定市场和特定人群的平衡。一些帮会做大之后,也开始有自己的生意买卖。这些混混虽是亡命之徒,不过却是有着自己不同寻常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简单讲就是重视义气,在自己的生意之外,不怕硬的,不欺软的,等级严格,地盘或行业市场分工明确,与下级之间常师徒相称,盘踞一方,却也是社会的某种润滑剂。但是,他们在行为上总会有扰民的小打小闹,也让一般民众敢怒不敢言。在张明山住的这个胡同附近,就有这么一位,这人是某个大混混的徒弟,做了让一胡同人都讨厌的事,无人敢管,而张明山却教训了他一顿。
  那时正值盛夏,一到晚上,人们就去室外乘凉,随后便各自回家休息了。可这位混混却偏在此时出来闲逛,而且不走寻常路,专门在各家的屋瓦上蹿来跳去,累了就在人家屋顶上喝酒乘凉撒酒疯,有时还唱个小曲,自己不亦乐乎。他是自在了,可这左邻右舍则气不打一处来,屋顶吱嘎响不说,还经常被踩坏瓦,而且夜深人静,来了这么一位躺房上唱小曲,不能骂也打不了,只能耐着性子等到下半夜他能回去睡觉,一胡同人才能安生下来,他们实在是又气又无奈。明山这时十二三岁,本来之前就看不惯这家伙,心里一直盘算着找个由头教训他一下。
这日,终于让明山等到了。这天晚上,张万全夫妇拜访朋友还未回来,这个混混又来了,恰好躺在张明山家房上了,又开始喝酒、唱曲,任意折腾。于是明山熄了灯,来到院中,扯着嗓子一顿骂。在天津,这样骂人的目的不是让对方听的,而是让周围人听的。一个混混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指着鼻子骂,那脸算丢尽了,传出去就别在天津混了。于是这混混跳下墙,往大门口一站,便摆出架势大喊大闹。张明山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这样干,所以早就计划好了。趁着夜色,他从墙根拿起一块窑砖,轻轻来到门后,不声不响地轻轻拨开门闩看着小混混。这混混为了挽回面子,正立在大门外朝四面大喊大叫:“别在里面骂,有本事你今天出来。”小明山一边看一边乐,趁着对方背对大门之际,一脚踹开门,冲到门外,冲着混混劈头就砸。这位刚听见声音就回过头,正中面门。这窑砖的硬度可不是普通房砖能比的,那混混被当头砸中,哎呀一声,血就流下来了,转头就跑了。那时,打架就怕两点:一是封眼,二怕迎面头破血流。伤害不一定很大,但重要的是眼睛当时是看不清了。天黑又模糊了眼,如果此时对方两三个人一围,那么一定会吃大亏,所以必须要跑。张明山成功地用了这一招。黑天暗地的,一砖下去,血一下来,对方就跑了。这事一出,让街坊四邻暗自佩服,但也有一点儿担心,尤其是张万全夫妇。他们觉得这跑了的混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张万全想了一想,没别的,找人平事儿呗,这就是那时天津社会里的事儿。混混的事情,不会去找官府解决,而是要找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面调和化解。如果化解不了,混混还会拼命,但混混拼命是对自己下手,以自残的方式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面不改色,直到把对方吓住为止。但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这混混的师傅,提着点心,带着受伤的徒弟,登门赔礼来了,说自己家教不严,徒弟出来惹事,给邻里添麻烦了,又对小明山大加赞赏,夸他是个汉子,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明山成年之后,除了泥塑、绘画之外,在摔跤方面也树立了自己的名号,在他六十多岁时,山东省有人特意赴津找他过招。
  现在看到张明山曾经给一些人做的肖像,如严振、严仁波、彭掌柜、刘国华、刘小亭等,都是张明山为自己好友而做。受天津和浙江两地的文化影响,张明山重道义、讲义气、论公理、好交朋友、重家族、重同乡、争强好胜。而这样的一个淘气、不安分的孩子却与泥塑结了缘,最终成了一代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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