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的游戏:傀儡的影子

图书简介

  承接《安德的游戏》,《傀儡的影子》仍将故事背景设定在未来,在安德•维京率领战队赢得对外星怪物虫族的战争后,地球的秩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些邪恶的野心家企图争夺领土;最重要的是,少数坏人们寻求控制从战斗学校归来的孩子,以利用他们的技能和忠诚扩大影响力。此时,安德的哥哥彼得•维京看到地球未来的希望在于恢复团结,于是携手豆子、佩特拉、阿莱、罗勒密、韩楚等散落在各国的战斗学校学员,打败了妄图篡夺霸主位置的阿喀琉斯,让世界恢复和平。豆子和佩特拉在辅佐彼得的过程中渐生爱意,并最终坠入爱河。

作者简介

  奥森•斯科特•卡德,美国人。卡德坚信小说具有教化意义,应该向读者传递积极上进的信息。“安德的游戏”系列小说便充分反映出作者的这种观念。在整个世界,抑或是整个宇宙,卡德是一个炙手可热的科幻文学作家,是亿万科幻迷心中的偶像。与此同时,各类评奖委员会也对其青睐有加。从1977年发表第一篇小说开始,在数十年的写作生涯中,仅雨果奖和星云奖提名卡德就获得了24次,并有5次最终捧得了奖杯。此外,他还获得过坎贝尔奖和世界幻想文学奖。

编辑推荐

·雨果奖、星云奖双奖作家代表作

·雄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单长达二十周

·美国海军陆战队官方指定心理教材

·《安德的游戏》电影脚本

 

图片欣赏

书摘

  生长

  发信人:NoAddress@Untraceable.com#14h9cc0/

  【一次注册,永久匿名! 】

  收信人:Trireme%Salamis@Attica-vs-Sparta.hst

  主题:需要你决定

  维京:

  目标没有被杀。目标将被按照2号计划、1号路线转移。周二4点出发,6点经过三号哨卡,那时天刚刚放亮。放聪明点,别忘了国际日期变更线。如果你想得到他的话,他就是你的了。

  如果你的智慧战胜了野心,就会杀掉他。反之,你会想要利用他。你不会征求我的意见,但我看到过他是怎样做事情的。杀了他。

  确实,如果没有一个让世界感到恐慌的对手,你将永远无法得到霸主这个职位曾经有过的权势。这将是你职业的终点。

  但如果让他活下去,那么这将是你生命的终点。当你死后,在这世界上掌握权力的将是他。谁才是真正的怪物? 或者说,排名第二的怪物?

  而我不得不告诉你如何找到他。我是第三号怪物吗?还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你忠诚的,穿着小丑服的仆人

  豆豆子已经有点喜欢高个子的感觉了,虽然这感觉正在让他走向死亡。

  按照他现在的生长速度,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我到底还有多久可以活?一年? 三年? 五年? 他骨骼的两端仍然像孩子一样不停地生长,不停地变长。就连他的头部也一直在生长着,所以在他的头骨边缘,仍然有着像婴儿一样柔软的软骨。

  这意味着他需要不断地适应。每过一周,伸出手去都可以触到更远的地方;脚变得更长,很容易碰到台阶和门槛;腿变得更长,赶路时走得更快,身边的同伴需要紧赶慢赶才能跟上他。他手下的士兵是最精英的连队,也是霸主所拥有的全部武装力量,而当他和士兵一起训练时,可以很轻松地超过每一个人,因为他的每一步都比其他人跨得更大。

  他早已赢得了手下部队的尊重,而现在,由于他身高的缘故,他们终于开始名副其实地仰视他了。

  豆子站在草坪上,身边是两架直升机,准备运送他的部队。今天的任务非常危险,要进入敌国的领空,截击一支小规模的护送队伍,阻止他们将一名囚犯从首都运往内陆。成败的关键就看他们能否保密、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同时还要看霸主彼得·维京过去几个月从C国内部取得的情报是否准确。

  豆子希望自己能够知道情报的来源,因为他和他手下的生命都维系在这些情报上。按照目前他们所了解到的情报的准确度,更像是一个陷阱。虽然“霸主”现在已经是一个空名了,占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口的国家都不再认可这一职位的权威,但彼得·维京一直在很好地利用豆子的部队。对于最近走上扩张道路的C国来说,他们是挥之不去的烦恼,总时不时地在四下出没,发动一次次经过精心策划的打击,动摇C国领导者的信心。

  一艘巡逻船突然消失了;一架直升机中途坠落了;一个谍报站意外暴露了……C 国在另一个国家的情报工作完全瘫痪。正式场合,C国从不曾指控霸主与这些意外事件有关, 但这是因为他们不愿公开承认霸主的影响。自从C国征服了周边邻国之后,有许多国家对C国心存畏惧,C国政府不愿意助长霸主在这些国家中的名声与威望。但私下里他们当然知道,这些灾难的源头到底来自何方。

  事实上, 他们甚至把一些纯粹由意外导致的麻烦也归咎于豆子了。外交部长在华盛顿特区与美国总统会谈之后几分钟就因心脏病猝死, 但他们也许会觉得彼得·维京的触手已经伸到了那么远的地方,或者认为那个除了党争内斗一无是处的外交部长是个值得暗杀的目标。

  C 国进驻邻国之后的第二年爆发了严重的旱灾。他们不得不在国际市场上购买粮食,或者允许欧洲和美国的救援机构工作者进入这块刚刚被他们占领的、叛乱频仍的次大陆。也许他们会想象,是彼得·维京在控制季风与雨水。

  豆子并没有这样的幻想。彼得·维京在世界各地都有联络人,掌握了一系列的消息源,最终形成了完整的谍报网络,但就豆子所知道的,彼得不过还是在玩一场游戏。噢,彼得觉得自己已经够真实了,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真实的世界中发生的事。他从没看到过有人因他的命令而死去。

  但豆子见过,而且这也并不是一场游戏。

  他听到有人在往这边走来。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些人走到了哪里。就算在一个理论上安全的地方———山地间的一片空地上———他们移动时也会尽量保持安静。他也知道,自己听到他们的声音时,他们还完全没有发觉,因为他一直有着异常敏锐的感官。这并不是由于器官有什么不同,他的耳朵和普通人一样,但他的大脑却有能力分辨出四周声音中哪怕最细微的变化。正因如此,这些人刚刚在他身后的树林中露出头来,他就举起一只手向他们表示问候。

  他可以听到那些人呼吸声的变化,有的人叹了口气,还有些发出了轻笑,这意味着他们知道,豆子又一次觉察到了他们。这就像是成年人之间玩木头人游戏一样,豆子似乎永远在脑袋后面长着眼睛。

  萨里文来到他身边,其他人列成两队,开始登上直升机,每个人背上都背着沉重的装备,准备去完成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任务。

  “长官。”萨里文说。

  豆子听到这话马上转过身来。萨里文从来没有用“长官”称呼过他。

  萨里文是他的副官,这个孩子比豆子大上几岁,但现在已经比他矮半头了。他向豆子敬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去,面朝着自己来处的那片树林。

  豆子也把脸转了过去。他看到了彼得·维京,地球的霸主,安德·维京的兄弟。就在几年之前,安德·维京把世界从虫族的入侵之中拯救了出来。而现在,彼得·维京在把整个世界当作一盘游戏,不断地玩弄着手腕。他这次又在玩哪一出把戏?

  “希望你还没有疯到要和我们一起去执行这次任务的地步。”豆子说。

  “多么令人愉快的问候,”彼得说,“你兜里那是把枪吧?我猜你看到我肯定不高兴了。”

  豆子最讨厌的就是彼得嘲弄别人时的样子。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等着。

  “朱利安·德尔菲奇,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了。”彼得说。

  他在叫豆子的全名,就好像自己是豆子的父亲一样。好吧,豆子确实是有父亲的,虽然直到战争结束他才知道。同时他们告诉他,尼可拉·德尔菲奇不只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哥哥。但在十一岁时才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和从小一直与他们一起长大是不一样的。小时候从没有人叫过他“朱利安·德尔菲奇”。事实上,从没有人叫过他任何名字,直到在鹿特丹的大街上,别人嘲弄地管他叫作“豆子”。

  彼得一直在用居高临下的口气和豆子说话,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和虫族作战的是我,豆子想对他说。我在你的兄弟安德身边战斗,而你当时只不过是在网络上陪着那群暴民玩游戏而已。在你努力扮演着霸主这个徒有其表的角色时, 是我带领着这些人出生入死,尽我们所能改变着世界。而你现在来告诉我,计划要改变了?

  “那么就取消这次任务吧,”豆子说,“最后时刻改变计划会导致在战斗中产生不必要的损失。”

  “事实上,这次变化是不会的。”彼得说,“唯一的变化就是你不需要和他们一起去了。”

  “你要代替我去吗? ”豆子没有必要在音调或者表情上表现出讽刺。彼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是个笑话。彼得从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他所擅长的不过是写写文章,跟政客们吹吹牛。

  “萨里文会指挥这次行动。”彼得说。

  萨里文接过了彼得递给他的信封,但他却转过头,等待着豆子的肯定。

  彼得无疑也注意到了,除非豆子准许,否则萨里文是不会执行他的命令的。彼得毕竟还是个普通人类,忍不住要发动反击。“除非你觉得萨里文没法领导这次行动。”

  豆子朝萨里文看去,对方正在朝他微笑。

  “阁下,这支军队是受您指挥的。”豆子说,“在战斗中萨里文一直在指挥部队,所以这变化也不是特别的重要。”

  事实其实并非如此。豆子和萨里文经常在最后一分钟改变计划,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让豆子指挥全部部队,或是负责任务的一部分,全看他们面临的情况有多么紧急。然而,虽然这次行动难度很大,但也并不算复杂。如果他们能够在预先设想的地方看到护送部队,那么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而如果没有,或者最后发现是个埋伏,那就可以果断地放弃任务,返回基地。至于细节上的变化,萨里文和其他军官,乃至部队中的士兵都可以例行公事地应付了。

  当然,唯一可能的变化就是彼得·维京知道任务会失败,而他又不想失去豆子。或者彼得由于某种神秘的原因背叛了他们。

  “请不要打开这信封,”彼得说,“等到起飞之后再打开。”

  萨里文敬了个礼。“该出发了。”他说。

  “这次任务,”彼得说,“将是我们抵抗C国扩张的艰巨事业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豆子甚至没有叹气。彼得总是想要宣布下面要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对此感到疲惫不堪了。

  “上帝保佑,祝马到成功。”豆子对萨里文说。每次说起这句话时他总是会想起卡萝塔修女,不知她现在是不是已经与上帝在一起了,如果是的话,也许她还可以听到这从豆子口中说出的最接近祈祷的话。

  萨里文跑向直升机。和其他士兵不同,他所携带的装备只是一个小小的帆布背包,以及随身的佩枪。他并不需要携带重型武器,因为按照计划,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会一直待在直升机里。有些时候指挥官需要身先士卒,但在这样的行动中并非如此。这次任务中最重要的是通信联络,他需要随时做出决策,并下达给每一名士兵。所以他必须待在电子地图前,监控每一个士兵的位置,通过抗干扰的卫星线路和他们联络。

  事实上,待在直升机中并不意味着安全。恰恰相反,如果C国军队发现了他们,或者有能力及时做出应对,两架直升机就将是他们眼中最大的目标,也是最容易被击中的,萨里文就在其中一架当中。

  这本该是我的位置, 豆子看着萨里文抓住一名士兵伸出的手跃进机舱时,心中想着。

  直升机的门关上了。两架飞机离开地面时的暴风卷起了灰尘和树叶,将它们下方的长草吹得倒伏在地。

  直到这时,树丛里才冒出了另一个人影。一个年轻的女人,佩特拉。

  豆子一看到她,怒火马上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朝着彼得大声喊道,声音甚至盖过了逐渐远去的直升机。“她的保镖在哪儿?你难道不知道,只要她离开军队驻地,就会时刻处在危险当中吗?”

  “事实上,”彼得说道———这时直升机已经飞得很高了,他只是在用正常音调说话,一样可以听得清楚———“现在正是她一生当中最安全的时候。”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豆子说,“你就是个白痴。”

  “事实上,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而且我也不是白痴。”彼得咧嘴一笑,“你总是在低估我。”

  “你总是在高估你自己。”

  “嘿,豆子。”

  豆子转过身去。“嘿,佩特拉。”他上一次见她只过去了三天,那是在出发执行这次任务之前。她帮助豆子制订了计划。和豆子一样,她知道整个任务的来龙去脉。“我们的任务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佩特拉耸了耸肩。“你还没想明白吗?”

  豆子思索了片刻。和平时一样,早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他的潜意识已经一直在后台处理得到的信息了。表面上,他考虑的是彼得、佩特拉,还有刚刚出发执行任务的部队。但在那之前,他的意识已经注意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并开始将它们一一列举出来。

  彼得把豆子从任务中排除,并把封好的命令交给了萨里文。显然,任务中的某些变化是他不想让豆子知道的。彼得还把佩特拉带出了隐蔽所,并宣称她现在是最安全的。这一定意味着,出于某种理由,他可以肯定阿喀琉斯已经没办法加害于她了。

  在这个世界上,阿喀琉斯是唯一一个拥有能够与彼得相媲美的跨国私人网络的人。彼得只有一种方法确保阿喀琉斯无法伤害佩特拉,哪怕她身在此处,那就是阿喀琉斯已经不能自由行动了。

  换句话说,阿喀琉斯已经被囚禁了好一段时间了。

  这就意味着,C国虽然在他的帮助下征服了诸多国家,达成了和国际公约组织的联盟,但最后还是意识到了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最终把他抓了起来。

  阿喀琉斯是C国的囚犯了。毫无疑问,交给萨里文的那封信里已经把他们即将从C国的运输队中救出的囚犯的身份告诉了他。在部队出发之前,这个消息是绝不能透露的,因为豆子如果知道要释放阿喀琉斯的话,绝不可能允许他们去执行命令。

  豆子转身对彼得说:“你就像那些愚蠢的德国政治家,把权力交给希特勒,还以为自己能够利用他。”

  “我知道你会不高兴的。”彼得冷静地说。

  “除非你给萨里文下达的新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杀死那个囚犯。”

  “你知道,每当遇到和这个人有关的事时,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意料之中。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可以让你失去控制。这是你的阿喀琉斯之踵。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

  豆子没有理会他。他伸手握住了佩特拉的手。“你已经知道了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还和他一起来了?”

  “因为在巴西我也不再安全了,”佩特拉说,“而且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两个待在一起,只会让阿喀琉斯有双倍的动机。”豆子说。

  “但不管阿喀琉斯想出什么诡计,你都活了下来,你是唯一一个做到这一点的人。”佩特拉说,“所以这里就是我想待的地方。”

  豆子摇了摇头。“接近我的人都会死的。”

  “恰恰相反,”佩特拉说,“只有当人们离开你的时候才会死。”

  好吧,这话也没说错,但却于事无补。从长远角度看,颇克和卡萝塔修女都是因为豆子而死的。因为她们都犯了错误,她们爱他,忠于他。

  “我不会离开你的。”佩特拉说。

  “永远都不会?”豆子说。

  佩特拉还没来得及回答,彼得就插了进来。“行了,我都被感动了,不过我们需要尽快商量一下,把阿喀琉斯带回来之后,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佩特拉看了他一眼,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烦人的孩子。“你真蠢。”她说道。

  “我知道他很危险,”彼得说,“正因如此,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地处理这件事。”

  “听听他说的话,”佩特拉说,“他说‘我们’呢。”

  “没有什么‘我们’。”豆子说,“祝你好运吧。”他仍然牵着佩特拉的手,向树林中走去。佩特拉只是开心地向彼得挥了挥手,就快步跟上豆子向树丛中跑去。

  “你打算退出了吗?”彼得在身后喊道,“就这样走了?就在我们终于有了希望,可以让一切按我们计划的道路前进的时候?”

  两人都没有停下来和他争辩。

 

  之后,两人乘坐豆子租来的私人飞机,向西里伯斯岛飞去。佩特拉模仿着彼得的话:“就在我们终于有了希望, 可以让一切按我们计划的道路前进的时候?”

  豆子笑了。

  “我们计划的道路究竟在哪儿?”她继续说道,但却已经没了笑容。“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增加彼得的影响力,扩大他的力量,提高他的声望。我们的道路呢?”

  “我不想让他死。”豆子说。

  “谁,阿喀琉斯?”

  “不!”豆子说,“那个家伙死了更好。我希望活下去的是彼得。他是唯一的平衡所在了。”

  “他自己都已经失去平衡了。”佩特拉说,“你觉得阿喀琉斯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杀掉他?”

  “我担心的是,阿喀琉斯需要多久才能渗透进他的网络,开始利用这个网络为自己服务。”

  “也许是我们把阿喀琉斯当成了有超能力的人,”佩特拉说,“他不是神,甚至不是英雄。他只是个有病的孩子。”

  “不,”豆子说,“我才是有病的孩子。他是个恶魔。”

  “好吧,那么,”佩特拉说,“也许恶魔正是个有病的孩子呢。”

  “你是说,我们还是该去帮彼得?”

  “我是说,也许当他经历了与阿喀琉斯的摩擦之后,会更愿意听我们的。”

  “不大可能,”豆子说,“因为如果他能够活下来,他会觉得自己比我们更聪明,所以就更不会听我们的了。”

  “好吧,”佩特拉说,“但他又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我们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头逃跑。”

  “不。”佩特拉说。

  “我之前做过这样的事,佩特拉。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他抓到。”

  “而我们如果在一起的话就肯定会被认出来,如此这般是吧?”她说。

  “不管你怎么说,这都是事实。”

  “但我不在乎被认出来。”佩特拉说,“这就是你没有计算到的。”

  “但我在乎。你也没计算到这个吧。”

  “我这么和你说吧,”佩特拉说,“如果我们分开,阿喀琉斯找到了我,先把我杀死,那么你就又多了一个深深地爱过、又因为你没有保护好而被杀死的女孩。”

  “你打起架来很凶。”

  “像女孩一样凶。”

  “如果你和我待在一起,也许我们最后会一起死的。”

  “不,我们不会的。”佩特拉说。

  “我并不是不死之身,你也知道的。”

  “但你比阿喀琉斯更聪明,更幸运,更高,也更帅。”

  “我是改进了的新一代人类。”

  她仔细地看了看豆子。“你知道,现在你已经长得这么高了,我们也许可以在旅行中装成是丈夫和妻子。”

  豆子叹了口气。“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只是假扮。”

  早先只是暗示,但现在她已经把一切挑明了,她想嫁给他。“我是不会生孩子的。”他说,“我的种族到我这里就结束了。”

  “你真是太自私了。如果第一个智人也这么想怎么办? 那么我们仍然是尼安德特人,当虫族来到地球上时,他们会把地球上的一切都毁掉,这就是人类的结局了。”

  “我们不是从尼安德特人进化来的。”豆子说。

  “好吧,就算这个细节是我说错了吧。”佩特拉说。

  “但我不是进化来的。我是制造出来的,通过基因制造出来的。”

  “但仍然是按照上帝的形象造出来的。”佩特拉说。

  “卡萝塔修女可能会说这样的话,但你说出来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为什么不好笑?”

  “我觉得不好笑。”

  “我真不想生下你的孩子,如果他们会继承你的幽默感的话。”

  “真是让人欣慰。”但他的感觉却并非如此。他也被她吸引了,她明白。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在意她的安危,喜欢和她在一起。她是他的朋友。如果他不是马上就会死,如果他想有一个家庭,如果他对结婚生长有那么一点点兴趣,那么在全人类的女性中,她将是他唯一可能考虑的对象。但这才是问题所在:她是人类,但他不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佩特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她小声说道。

  “因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因为你让我救了你的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只要还需要你来照顾我,”佩特拉说,“你就不会死的。”

  “所以你来到我这里,让我们被认出的风险变得更大,让阿喀琉斯可以用一发炸弹就带走他最希望复仇的两个人,就是为了救我的命?”

  “完全正确,小天才。”佩特拉说。

  “我甚至都不喜欢你,你知道的。”在这一刻,他被佩特拉气坏了,所以这句话也差不多是真的。

  “只要你还爱着我,我就不介意。”

  他不禁想,她的这句谎话是不是也与真相相差不远呢?

 

版权信息

版权.jpg